2024年秋天,我在云南临沧,亲眼见证了一场颠覆传统认知的“茶叶革命”。
在这片古老的茶山上,昔日的普洱茶农们不再只是埋头炒茶,而是以一种全新的姿态,组成了“IP设计小组”。
他们利用AI技术,深度分析《茶经》这部古籍中的智慧,同时紧跟抖音等社交平台的热门话题,最终创造出一位名为“茶灵”的虚拟偶像。
这个扎着双丸子头、身着赛博汉服的二次元形象,带着冰岛古树茶的醇厚与神秘,登上了B站的跨年晚会舞台。
那一刻,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涌动,当晚的销售额竟然突破了千万大关。
这个看似魔幻的故事,其实并非偶然,其背后的“隐形推手”正是我们IP策划小组的同事们。
他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创新方式,用一乡一品IP赋能将乡村的土特产与现代科技、流行文化紧密结合,开启了乡村商业复兴的新篇章。
近年来,中国一乡一品计划,这个由中国民族贸易促进会牵头实施、覆盖全国2800多个县域的产业促进计划,正在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和策略,尝试用打造IP品牌的组合拳,将中国最土的物产推上国潮经济的风暴眼。这不仅是一场产业的变革,更是一次文化的觉醒。
一乡一品计划的顶层设计,犹如一台精准的农业产业路由器,它连接着农户、产业链和文化价值,解决了中国农业品牌化过程中的系统性问题。
农户分散、产业链短、文化价值断裂,这些曾经困扰农业发展的难题,也在一乡一品的推动下,逐渐找到了破解之道。
在贵州雷山,政府搭建的“苗绣产业服务平台”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。这个平台整合了设计师、非遗传承人、电商机构等多方资源,让绣娘们不再单打独斗。
苗绣胸针,这个曾经滞销在旅游摊位的30元小商品,在一乡一品的赋能下,与热门IP《大鱼海棠》绑定,摇身一变成为了299元的国潮配饰,溢价率高达890%。
这样的变化,不仅让绣娘们的收入大幅增加,更让苗绣这一传统文化得到了更好的传承和发展。
的确,一乡一品的真正目的,就是要重构农产品的价值坐标系。当政策杠杆撬动产业升级时,那些深藏乡野的文化基因开始爆发惊人的商业势能。而IP的打造,正是将农产品的物理价值转化为精神价值的关键所在。
中国不缺优质特产,缺的是将这些特产的物理价值转化为精神价值的“翻译能力”。
一乡一品IP品牌赋能就是为了破解这道难题。
比如,一乡一品通过技术赋能,让传统工艺与现代科技完美融合。景德镇陶瓷的“国潮变法”就是其中的佼佼者,2024年景德镇引入了阿里达摩院的AI设计系统,输入关键词就能自动生成多款器型图纸。一款AI设计的“弦纹梅瓶”甚至被大英博物馆收藏,带动整个景德镇陶瓷均价上涨120%。
此外,一乡一品也曾经尝试私域基建计划,通过渠道赋能,让农产品直接触达消费者;建立跨境IP工场,通过全球化赋能,让中国农产品走向世界。
一乡一品在IP化道路上的所有努力,都指向一个爆炸性的未来:在将来的几年中,中国消费市场的最大变量,不再是互联网巨头或新消费品牌,而是被一乡一品计划激活的“县域IP集群”。
据农业农村部测算,到2025年,带非遗IP的农产品市场规模将突破1.2万亿,占整个国潮经济的1/3,农产品IP化将从“单品爆款”升级为“生态矩阵”。这也将为中国一乡一品的品牌IP赋能道路,提供了巨大的存量空间。
然而,我们也要清楚意识到,在狂飙突进的过程中,也有隐忧存在。一些老字号为了追逐网红经济,改变了传统产品的本质,遭到了传统文化爱好者的唾弃;部分县域盲目上马AI设计,导致土特产失去了在地性,变成了“流水线国潮”。
这些问题提醒我们,在一乡一品品牌IP赋能的道路上,必须兼具政策的敏锐、文化的敬畏和技术的克制。
我也曾经和我的同事讲,在一乡一品大量品牌IP工作中,我们要的不是短期的流量狂欢,而是一场可持续的文明价值复兴。
我也始终认为,一乡一品品牌IP化,是一场关于乡土中国的重新发现,也是一场关于乡土中国未来的重新定义。
作者 | 郑长宁 (中国一乡一品产业促进中心副总干事、中国一乡一品北方数字经济中心管委会主任)